第二十三章

　　荣荣在保险公司跑业务时，业绩始终不是太好，不过还能勉勉强强拉到几张保单，赚到一些收入，可惜到手的钱还没捂热，为了完成公司考核任务，不得不拿钱买保险，荣荣不只是给自己买，给我都签下好几张保险单了。荣荣对我说过，实在没办法啊，保险太难拉了，荣荣亲眼目睹着身边的好多女人，为了能拉到保险简直不择手段，甚至不惜委身客户，有好多女同事已经从纯洁玉女转身变成人皆可夫的妓女，只要能拉到保险，可以陪任何男人上床睡觉，表现得有时候比妓女还下贱无耻。别看一些女人在公司里表现得人模人样，正经得不得了，私底下早已成了男人可上的公共厕所。在这些女人中，还有可能已染上性病。不像荣荣在做妓女时，保护措施做得好，不带套套，就是嫖客给再多的钱也不会让对方上床。荣荣来到保险公司上班后，保险公司的女业务员好多人都在卖身，由此可见，在利益趋势面前，差不多世界上所有的女人，都有做妓女的潜质。当然，荣荣所在的保险公司，也有一部分业务员是不需要做妓女，这些女人有可利用良好家庭背景资源，只要动动嘴皮子，对方就能自动投保。不过这样有天生好背景的女业务员真的不多。在保险公司上班能一直做冰清玉洁的女人，真是难乎其难，简直难如上青天。
　　不过，荣荣相信女领导现在是不需要卖身换取保险单，即使这位女领导在爬上这个岗位之前曾经有过不计其数的卖身经历，而且现在这位女领导发展的团队依然前仆后继的坚持着卖身生涯。可是女领导却不能一直高枕无忧，荣荣一次去售后服务部取客户保单时，在一大撂保险单中，荣荣数了一下，女领导为自己至少买了四份数额大小不等的保险单。当然这肯定不是女领导觉悟高以身作则，更多的是为了完成公司业绩考核的无奈之举，在保险公司跑业务的员工，都要经历同样的命运，必需花钱为自己一次次买保险，不然就要被保险公司扫地出门。荣荣想起以前跑业务时，遇到男客户的告诫，那男人真的没有说错，实际上所有的保险费，兜兜转转还是回流到保险公司的金库，公司领导高层为什么能一劳永逸独享得天独厚的年薪，基本上都是建立在千千万万业务员牺牲之上，别看女领导已爬上这家保险分公司宝座，其实也是他们可供利用的一粒小小卒子。
　　荣荣在保险公司跑业务的时候，我已经放弃出去找工作，购买了一台二手电脑，拉上光缆网线，窝在出租屋写了不少文章，有时还写杂文，文章全部发布到论坛网站，时间久了我在网上渐渐小有名气，已经有几家论坛发出邀请要我去做版主。我回绝对方，说我是网络原创写手，得经常写原创文章，根本没有时间打理论坛。论坛主办方回应说，这没有一点矛盾，每日转发十条热贴即可，而且还发工资。为了赚取生活费，我只有点头答应了。
　　我在这家论坛坚持做了一个月版主，每天在网上搜了新闻，或更好的热贴全部转发上去，又写了几篇原创更新到论坛，对方管理员果然给我邮寄了五百元辛苦费。管理员还对我一再承诺，说以后会逐步多给工资。当时我手里捏着五张百元大钞，非常兴奋的给荣荣用手机打电话，我在电话中对荣荣说:“荣荣，我终于靠写作挣到钱了，想请你去饭店吃饭。你在哪里?什么时候能回来?”荣荣接我的电话时，我听到荣荣身边声音乱哄哄的，荣荣提高声音对我说:“月儿姐，我正在保险公司，这里人多噪音大，公司一会要开产品险种说明会，我得陪客户坚持到最后，可能回去时天很晚了，你不要等我。”听到荣荣说一时回不来，在路过芳芳缝衣店，看到芳芳正在给客户修改裤边，我对芳芳说:“芳芳姐，我今天收到五百元，我请你去饭店吃饭吧!”芳芳说:“好啊，等我把衣服改完，我就关店同你去饭店吃饭。不过，咋不喊荣荣一起吃啊?要不，咱等她回来，行不?”我对芳芳说:“不用了，我已经给荣荣打过电话，说正在公司忙，咱俩一起去吃。”
　　芳芳把衣服修改好，就差客户明天来店里取了。然后把店门锁好，就同我一起去街上找饭店。最后找到一家川味饭店，我和芳芳走了进来，先是看到一个背对着我们的男人正在暴打一名孕妇，一名秃顶的五十岁男人正在做着劝合工作，这应该是饭店老板，老板对那个像疯子一样正在暴怒的男人说:“如果是来我们店吃饭的，我们当然热情欢迎，如果当我面殴打孕妇，对不起请离开这里，你们真的不能影响我做生意。”那个脾气火暴的家伙根本没有听从饭店老板劝阻，抬起脚就要向女人高高拢起的腹部踹去。这时芳芳正好冲了上去，对着正要打孕妇的家伙用力一推，这家伙向后退了一步，所以男人没能成功踹到孕妇。芳芳大喊道:“是你王晨啊!这么多年没见，不知你死到哪里了，谁知今天见到你，发现你还是恶习不改。”王晨由于站立不稳，在倒向地上的那一刻，终于认出我和芳芳。王晨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:“你们不知道，是这女人欠揍!不打真的不行!”听到王晨的话，我的火气也一阵上升，我教训王晨说:“你已经害死了李露，害死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，当时李露没有告发你犯故意伤害罪，让你逍逍遥遥的快活了这么多年，就对你天大宽恕了，如今还是恶习不改，我发现你是打孕妇上瘾了。”王晨不认帐了，冷冷辩解说: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，实际上我早就听说了，是李露犯贱做了妓女，后来又跟上一个老男人做情妇，李露的死是老男人害的，根本同我没关系!”我上去一步，用眼瞪着王晨说:“你以为李露的死同你没有一点关系，你就可以不用承担责任了，你难道不知道早在十几年前，你在杀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时，李露的心就已经死掉了。实际上你才是杀害李露的凶手。”同王晨这个畜生说完，我转身对那个正吓得哆哆嗦嗦的女人说:“你找了王晨这个魔鬼，真是瞎了眼睛，我劝你快些离开他，不然他会把你和孩子都会害死的。你千万别不相信，王晨在十几年前已经杀害过自己的孩子，不然孩子都该上中学了。”劝告过孕妇，最后我又对王晨说:“你的命真好，总能找到女人让你伤害，老天爷咋不让你来个现世报!”说完这话我拉着芳芳的手说:“芳芳姐，咱得换一家饭店，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，我真的吃不下饭。”在王晨目瞪口呆注视之下，我拉着芳芳昂然走出这家饭店。
　　后来，我同芳芳在大街上找了一家信阳饭店，进到饭店我看着菜谱点了两荤两素四个热菜，又要了一瓶红葡萄酒。芳芳说:“月儿，你一个文人赚钱太难，手里有了钱得省着花啊!”我说:“今朝有酒今朝醉，哪管明天喝凉水，你看我就是没钱至少还能喝到凉水，可是李露就不行了，李露喝凉水的福气都已经不存在了，你可能不知道，在火化李露的现场，李露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的，如果不是有人一直紧紧拉着手，看护的非常严，早扑进火化炉打算同女儿一起去了。”在我啰啰嗦嗦说出这些话时，我同芳芳已经把一瓶红葡萄酒全部喝到肚子里，红葡萄酒不同白酒，白酒喝起来特,别辣，呛人的刺激，让人无法下咽，红葡萄酒却不一样了，进到嘴里泛起甜甜的后味。我对老板说:“麻烦再拿两瓶红葡萄酒。”老板店里已经没有存货，最后让服务员去隔壁超市买了两瓶拿来。打开酒瓶塞子，又是给每人倒了满满一杯，我再次端起一饮而尽，芳芳用筷子点着菜劝我多吃，我摇了摇头，说:“真的不能吃菜了，我最怕空腹喝酒，如果喝过酒，再也没有食欲，甚至不想吃一口饭。”
　　那天我同芳芳喝了三瓶红葡萄酒，两人基本上都没吃饭，是空腹喝了酒的。在喝完第二瓶时，就感觉天晕地转头重脚轻起来，后来又加快喝了第三瓶，舌头已明显变得僵硬，快要说不出话来。好在我喝高了心还是清醒的，我去吧台结了饭钱，然后同芳芳互相掺扶着歪斜斜走出饭店。
　　当我和芳芳回到出租屋时，芳芳看到我醉得比她还厉害，怕我上楼梯摔伤，就陪着我一起踉踉跄跄上楼，来到门口，我花了比以往多好几倍的时间，才用钥匙打开简易木门。等我和芳芳一起进了屋时，两人一头栽到了床上。可是过了不一会儿，我竟然听到了芳芳的哭泣。当我晕头转向的去看芳芳时，看到了芳芳流出一脸的泪水，芳芳哭着对我说:“月儿，我真的活得很累，如果不是为了女儿，我早想死了。”我对芳芳说:“芳芳姐，只要活着的人，每个人都活得很累。”芳芳指着自己的心说:“累不是最可怕的，可是我太孤独，太孤独了。我本来想给女儿找一个爸爸的，可是你看别人给我介绍的对象，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，一个个全部是垃圾，真的不能要。”我点着头说:“就是，给你介绍的对象我都看过了，真的一个都不能要。”在同芳芳交流时，我头更晕得厉害，还是能记得给芳芳找了毛巾把芳芳脸上泪水擦了。在我抽回毛巾时，芳芳一把捉住了我的手，说:”你同荣荣在一起也有十几年了，你真的爱荣荣吗?”我使劲点着头说:“我爱荣荣，真的非常爱荣荣!”芳芳的声音忽然变得迷离起来，像是从远处传来，有一种很悠远的深邃，芳芳说:“月儿，我知道你很爱荣荣，荣荣即使做了妓女，你一样爱她，对不?这肯定是爱的力量，不然你们的爱情早该结束了，而且你们矢志不移的坚持到现在。看到你们俩这么好，我真的好羡慕啊!”可能是酒精的作用，我这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，我说:“芳芳姐，不只是我爱荣荣，荣荣实际上比我付出的更多，荣荣更爱我啊!我不能辜负了荣荣。”这时芳芳的声音忽然变得发抖了，呼吸都有些急促，说:“月儿，我同荣荣都是女人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