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

　　在我和荣荣情惓浓浓二十多年的相处中，我们有着太多的儿女情长，更有惺惺相惜的同性爱情，可是却从来没有走出过迷茫。荣荣已经改邪归正不做三陪，找的工作不太理想。而我找的工作也都不尽人意，感觉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，作为诗人情怀的我又不适合独树一帜创业，在我多年前创业失败后，我再也没能走出心理的阴霾。百无一用是书生，应该从大学毕业以后，我就没有成功过。那时我的老板刚刚与情人自焚身亡，在一个公司里打工，如果老板死了，就意味着已经没人给我发工资，我就是每天把办公室打扫得多么一尘不染窗明几净，也没有人给我饭吃。老板的意外自焚，我们任何人都始料未及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老板把李露也一同带上路了。想到李露的死，我更是一阵不寒而栗，想起同李露在一个院租房的艰苦岁月，那时她是多么的单纯而又勤劳，就是在离开王晨以后，一样勤勤恳恳的做烤羊肉串生意，还踌躇满志的想买大号冰箱，打算冷冻更多肉食。反正我知道她后来却没有打算去实现理想，不仅没有买大号冰箱，还把整个烤羊肉串灶具转让给别人了。听李露给我说过，她在卖羊肉串时经常遇到这样的人，对李露说:“你长得这么漂亮，就是不用辛苦，躺在床上一样能赚大钱。”李露刚听这样的话，先是被弄了一头雾水，简直百思不得其解，心想如果不用双手劳动，天天白日做梦真能发大财?在荣荣进监狱劳动改造的那一年，我痛苦不堪心灰意冷，感觉生活一片茫然，我开始出入夜场酒吧借酒浇愁走向堕落，天天浑浑噩噩纸醉金迷，同时把李露也带入娱乐场所。荣荣走出监狱大门之后，我才想到悬崖勒马改邪归正。李露从夜夜笙箫中偿到甜头，却渐渐堕落得不可自拔，陪客人睡觉一会功天就可以把五百元大钞赚到手，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卖羊肉串，弄得自己一身羊肉膻味不说，还挣不了大钱。李露走向三陪之路，不知是外来打工妹的命运使然，还是命运的一种归宿，李露毕竟结局人生了。
　　在我对生活陷入一片茫然之时，那时我和荣荣都没钱了。在这时我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，父亲在电话中对我说:“月儿，你娘中风了，抽时间回来看看你娘吧!”荣荣知道我的难处，想尽办法凑了一千多元让我带上回老家看望母亲。我回到老家后，看到昔日精力充沛的母亲变得嘴歪眼斜，说话也不伶俐了，嘴里根本把不住风，嘴角还老是流口水，心里上真是接受不了。我带上老娘去镇医院看病，在加上让老娘喝中药铺助治疗，病去如抽丝，老娘的病渐渐好多了，五官基本已经恢复正常。在返回郑州时，我只带上够坐火车的钱，等走出郑州火车站，我已身无分文了。我去找李露告诉她我需要找工作时，李露帮我介绍了一个工作，也就是去她一个老情人的公司上班，她这个老情人年纪大了些，做的却是建筑工程生意，接到的工程自己不去施工，倒手转让给别的建筑公司，中间只是吃回扣，做的也就是空手套白狼生意。这样的工程掮客在郑州非常多。当时老板需要一个办公室主任装饰门面，于是听了李露介绍，就让我去上班了。
　　我在这家公司上了不到两年班，在老板同李露一起玉石俱焚时，我不得不重心考虑找别的工作了。
　　在这家公司上班的时间里，我发现老板虽说上了五十多岁年纪，有儿有女的，却花心不减，老板不只是同李露做了情人，同别的女人各有一腿，而且找的情人都比李露还小。李露有一天浓妆艳抹的来到办公室视察，我给李露倒一杯茶水让她喝，李露接过一次性茶杯没有喝，只是一味的盯着我看，看得我一阵发怵，感到身上发毛，我慌慌张张解释说:“李露，你听我说，我同老板真的很清白，老板只是在外面找女人。”李露听到我的解释，发出一阵冷笑，说:“月儿，你比我有文化，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，如果穿上高档衣服，再化些淡妆，实际上比我漂亮多了。不过我知道老板就是多么不要脸，兔子是不能吃窝边草的，不然这更危险。”李露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了，望着李露渐渐消失的背影，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这竟然是阴阳两隔一别，世上从此再也没了李露，同我的老板一起双双共赴黄泉了。
　　在那时老板承接了一个五千万工程，由于老板根本没有实力施工，于是转手外包给一家施工公司。说是只要抽成收管理费的。可是建筑公司在同投资方见了面之后，一脚把老板蹬了，心说你老板算啥鸡巴毛?凭你老板三言两语就想把几百万挣了，世上哪有这等好事。大家都心知肚明，老板做的事就像在做媒婆生意，你让人家两人对上眼了，还想挣天大好处费，哪里地方远就死哪里。反正这家施工公司同投资方合好上了，你老板不是甲方，更不是投资人，也没有白纸黑字合同，就想坐收渔翁之利，这种好事真的不能让你老是摊上，不然这世上就不存在公平了。老板不想把到口的肥肉扔了，竭尽办法想力挽狂澜，于是想到一个最馊主意，就是让李露给甲方领导施作美人计。现在想想老板真是不自量力，你老板不是范蠡可以运筹帷幄，也不是王允可以戏弄貂蝉，老板算啥东西，没有政治家的本事，一把年纪的人还风流不减，李露在心里一定恨透老板。所以李露施作美人计成功后，对方把几百万的巨款一把转到李露账号。老板给李露讨钱时，李露嗤之以鼻，对老板说:“这是我给人家领导睡觉的卖身钱，凭什么要给你?”老板在一次次给李露讨要无果的情况下，一定下了同归于尽的决心的。
　　那天老板把李露骗到车上，对李露说要去外地游玩两天。李露已经有几百万身价，可以说李露活到三十多岁才见到这么多钱，这可是天大巨款，李露不是没有想到分给老板钱，同老板做了十多年情人，论年纪老板可以做李露父亲了，吝啬鬼老板不但没有给过李露钱，竟然在李露眼皮底下换了一个又一个情人，对于这种小气又用情不专的老男人，李露本来早想把老板当废物垃圾扔掉的。却接到老板让她施作美人计的活儿，于是欣然赴约，李露床上功夫好，没有几天就把投资方领导弄得五迷六道的，乖乖的签名盖章。仅仅两天时间，对方会计就把巨款打入李露私人帐户。李露手里既然有了钱，就开始考虑在郑州买房了。当然李露的计划没有成功，如果实现了理想，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，肯定是我们租房一族第一个迈出都市村庄的女性。那时我同荣荣的工作都不稳定，所以收入也不稳定，有时上了两个月班，老板也不给工资的。而人家李露已成了名副其实的款姐，把购房定金都交过了，听说选的还是郑州一家很有名望的别墅群区，都是富人居住的地方。
　　当时李露不只是买了别墅，还计划着买一辆奔驰，在接到老板催命的电话时李露正在郑州4S店车行选车，本来不想去的，后来还是去了。李露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次赴约会把自己弄到黄泉不归路。自古红颜多薄命，当然不是红颜罪该万死，而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反误了美女性命，李露坐上老板的车时，先是闻到一股浓浓的汽油闻，心想可能是汽车漏油了，催促老板说:“你下车检查一下，看看车是否坏了。”老板没有听从李露的话，一言不发的把车驶出郑州市区，等到来到郊区，老板开始面目狰狞的给李露要钱，李露对老板鄙视的说:“我给别人卖肉的钱，凭什么给你?你算什么东西!如果有本事，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讨要?”老板又问:“你给不给钱?”李露白了老板一眼非常坚定的说:“是我的钱，凭什么给你!”李露的话终于把老板激怒了，上去一把掐住李露的脖子，大声骂道:“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婊子是不想活了!”老板在刚开始掐住李露的脖子时，李露还能说话，李露说:“你骂我婊子，你更不是什么好东西!你睡下的女人不下二十了吧!做了这么多缺德的事，阎王爷早该把你收走了!”在李露骂老板时，老板已经加大了力气，把李露的脖子掐得紧紧的，李露虽然一直在努力挣扎，已经骂不出话来，渐渐的眼睛翻白了，老板坚持了几分钟之后，李露已经彻底没了呼吸。这时老板才明白已经杀了人，李露死了!李露是被老板害死了!老板知道杀了人要偿命的，自己也不能活了，所以只有去死。在一阵哈哈冷笑之后，然后去汽车后备厢取早已准备好的大桶汽油，返回驾驶室坐上，拧开汽油桶瓶盖，把汽油桶举着，从头上开始浇起，弄得一身湿淋淋的汽油。最后把剩下的汽油全部泼到已经咽气的李露身上。老板没了思想挣扎，再次找到打火机，开始用拇指扣动转轮，打火机已经窜出火苗，老板用打火机把自己引燃了，只一瞬间，巨大的火球已经把老板包围，能亲眼目睹老板自焚现场的人都看到了，一会儿功夫，整个轿车都被烈烈熊焰吞噬着……
　　我们人类不能没有钱，如果没有钱就会缺少安身立命的勇气。自从有了人类文明，再后来发行了纸币，纸币就成了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壤。自命清高的文人可以说钱不是万能之物，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打工的外来务工人员，没了钱真是万万不能。可是钱又是万恶之本，李露不是为了钱化成累累白骨了吗？李露同老板在一场大火之后，当人们能走近看时，发现两人早被烧得面目全非，像一对焦碳似的，根本认不出人形。我和荣荣没有钱，可是我们毕竟还好好活着，能一天天见证着郑州的历史变迁，见证着郑州都市村庄的消亡历史。
　　随着郑州房地产生意的白日化，房价步步走高之下，我们的住房租金也是一月月水涨船高起来。每到月底，我们就非常怕女房东涨房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