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
　　在我同荣荣相处的二十多年中，我们有过患难与共的艰苦岁月，更有患难见真情的挚爱之情。
　　说到我同荣荣的故事，在我的故事中真的不能缺少华子。何况华子虽然做了那么多不得人心的缺德事，我们毕竟租住在同一个小院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
　　在十几年前，华子一直不学好，老家发妻知道了华子接二连三玩弄别的女人，只好带着孩子来郑州陪同华子生活。一是为了监管让华子学好，另外华子的老婆杏花也想在大省会郑州找点赚钱的门路。杏花带着孩子来到我们租住的小院后，两个孩子被安置在一所破旧的私立小学，杏花先是去了一家酒店在后厨洗盘子，由于不方便照顾小孩，只干了两天，不得不另选职业，找了好几天，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。在这时华子的姘头正在外面告得凶，说华子把她强奸了，有人证还有精液证明，一样都不缺少，公安机关已经实行抓捕工作，把华子吓得不轻，整天东躲西藏，就是回到家还吓得大气不敢出了。
　　在当时，华子吃不成女人软饭了，迫于生计，还是出去找了工作，后来找到一家赌场，就在那里帮老板看场子。那时，从外地来了一帮赌徒，入住到郑州一家商务大楼，并在那里开设了一家大型赌场。这帮人在开办赌场时，投入大量资金，安装了几十台专业赌搏机，同时对工作人员进行了为期半个多月的专业培训。华子后来经熟人介绍进去应聘做看场子工作，在赌场上，老板同时雇了一个已经退休的公安老头。华子和这个公安老头的工作就是维持赌场秩序，专门对付在此寻滋闹事人员。赌场正式营业后，人气还特别旺盛，来这里赌博的人真不少，没有一台赌博机器空着，真是场场爆满，一直处在社会底层的华子，在这里天天都能见到无数的赌徒，这些赌徒一掷万金，挥霍无度，让华子手心都有些痒了，如果不是口袋里比脸还干净，华子早赤膊上阵参与赌博了。公安老头子指着正哄哄乱乱参赌的人员对华子说:”到这里参与赌博的，哪里有一个正经人，正经人是根本不会来到这里败家的”。公安老头子真的没有说错，来这里赌博的大多是男人，男人中有大多数整日游手好闲，不务正业，又希望一日暴富，所以来这拼运气了。当然也有正经生意人，受了别人蛊惑，一时鬼迷心窍跑到这里公开参与赌博。可能为了聚集人气，老板故意让赌徒赚钱，刚开始大家真的赢了不少钱，赌徒的嘴都乐得歪了。可是等到筹码加大，押上全部身家后，哪知还是掉入老板设计的陷阱，当时就全部输了净光。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，一会功夫十多万元全部打了水漂，在地上捶胸顿足，痛哭流涕说:“我这是拿了进货的钱来参赌的，一下子全没了，我回去咋给老婆交待?”
　　显而易见，来这参赌的人全部上了当，南京到北京，赌徒没有老板精，不然老板拿什么挣钱?吃喝什么啊?澳门还出了一个精于此道的赌王，这个赌王钱多得不得了，足可富可敌国，当然这肥得流油的财富，哪一分不是从赌徒口袋里流出?就是十几年后，从华子的口中知道大家都被老板骗了，我也不敢想象他们是如何回去给老婆交待的，可能在走投无路之下，不得不拿绳子把自己吊死以谢罪家人。当时，还有一个输得净光气极败坏的家伙，终于发作了，像是将要被拉往屠场宰杀的猪，一阵嚎叫:骗子!都是骗子!现在让老板出来，我要杀了他”当然这一个家伙只是泄愤，并没有实现杀人的愿望，后来被看场子的华子和老公安老头毫不客气撵了出去。
　　华子在赌场干了半个多月，没有拿到一分钱工资，赌场就被郑州金水区公安分局查封。在那天，毫无预兆的赌场被一窝端了，华子去上班时才发现已人去楼空。老板也跑了，华子找不到人讨要工资，只好苦丧着脸回到住处。现在想来，可能是老公安做了卧底来个一网打尽，也可能是老板赚足了钱，怕被人报复，就溜之大吉了，打一抢换一炮的去别地骗了。
　　反正华子给人家看了场子，除了赚回工作餐，没拿到分文工资。就吊丧着脸回到出租屋，坐下还没喘上几口气，外面就来了一帮人，声称是公安人员，都守候几天了，是专门抓捕华子来了。华子当时只是挣扎了几下，奈何一人难敌众手，只好乖乖就擒，被他们扭住胳膊逮走了。
　　华子被公安逮走的原因，是玩弄女人后对人家不负责任，结果被人报复，并被告发强奸，所以被定性为强奸罪。
　　据说华子刚进拘留所，就被犯人打得不轻，差点起不了身。当时拘留所里犯人打犯人之风正在盛行，这事不仅是大家公开的秘密，更是管教人员对犯人惩戒的强制措施，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一名牢头狱霸看到华子进来，上来就问华子是什么原因进来的，华子灰头土脑的回答说:“是犯了强奸罪啊，所以才进来的!”，牢头狱霸又问:“你有老婆不?”，华子再次回答说:“有啊，已结婚十多年，孩子都有两个了!”结果华子的回答显然激怒了牢头狱霸，牢头狱霸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黑社会头子，一直在社会上打打杀杀，没有结过婚，可能连女人都没机会沾过，当时听到华子说有老婆还要犯强奸罪时，表现得特别有正义感，什么?你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，怎么好事都让你一人独吞了，不打你还能打谁，当即就挥挥手召集犯人来打华子，立刻忽拉拉上来一大堆人，等弄明白原因后，犯人心里一定都在想:你华子凭啥把天下的女人便宜都占了?你一个人咋这么屌?自己有老婆还要睡别家女人，义愤填膺的三十多个犯人，当时把华子围在中间对其大打出手，只揍得华子喊爹叫娘，其中一名犯人飞起一脚，重重踹了华子身子下部，华子痛得在地上捂住下身在地上打滚，快休克过去了……
　　华子在拘留所住了多少天，就挨了多少天打，犯人们都在愤愤不平，你华子屌上天了?所以下手都很重，华子天天被打得鼻青脸肿，眼睛都成了熊猫眼，身上全部是伤。后来华子被判了三年刑，从拘留所转到外地监狱，才结束了噩梦生涯，去监狱接受劳动改造了。
　　华子去监狱接受三年劳动改造，这一下可苦了华子的老婆杏花。杏花在郑州没有工作，一人拉扯着一双儿女根本没法生存。而且没有多久，杏花用手牵着一双儿女挨家挨户敲门，给大家赔情道歉来了，见到每个人都说:“我家华子以前做了对不起您的事，我替华子给您赔罪来了!”，当敲开我和荣荣住的门后，更是陪着小心，说:“华子这个没人性的，做了太多对不起您的事，希望您们原谅!”，我说:“杏花嫂子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，希望不要再提起以前陈年旧事!”，杏花来到芳芳屋时，当说到芳芳在身怀六甲快要生孩子，华子还去欺负她时，芳芳的泪水就要流出来了，杏花骂道:“这个天杀的华子，真是罪有应得!”
　　每一个人都明白，一个连孕妇都不肯放过的家伙，还会存在人性?华子远远不如卖蜂窝煤球老头，这老头尽管长得奇丑无比，在关键时刻还是帮了芳芳大忙，后来芳芳做生意赚了钱，去找老头还钱，老头还不要呢!不仅不要钱，对芳芳的女儿小豆豆疼爱有加，经常给小豆豆买零食吃，简直把小豆豆当作孙女了。
　　杏花代替华子给每个人赔过罪后，经我们院内卖猪头肉夫妇指点，就做起了卖粉浆面条生意。卖粉浆面条不用扎太大本钱，杏花去市场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，又购置了锅碗瓢盆，再去粮店买了一大袋粉浆面，再加上稍回一些咸菜，就开始出摊营业了。这生意赚钱快，还能照顾孩子吃饭。不过杏花一个人忙里忙外，既要做生意赚钱，还要照顾两个孩子，真是累得不轻。在我空闲时，看到杏花一个人忙不过来，我就喊来荣荣一起帮杏花择菜，把干菜里混杂的毛发、干草或纸片叶子找出，然后洗干净了。
　　这时，在我们院内，不只是卤猪头肉的大料香气，同时增加了大锅煮粉浆面条的气味，把我们租住的小院，弄得更加热闹起来。